“这、这些……全部？”
目瞪口呆在原地好久，顾绯才吞了吞口水，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。
闽南之的神情是惯常的理所当然，一举一动带着与生俱来的贵胄气息，缓步逼近，伸手将她困在双臂与墙壁之间，眉宇间盈满疏离和冷漠，“有问题？”
顾绯被逼得退后了好几步，一个踉跄，后背贴在冰凉的墙上，冷得激灵了一下。
视野里，他的眼神也冰寒得让人发颤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愣了好一会儿，她才呆滞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就好。”闽南之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，但那神情决不能被称之为笑。他眼珠无波无澜地睇着她，“顾绯，这是你欠我的。”
语速缓慢，字句间带着迫人的气势，顾绯睫毛轻轻一颤。
的确，对于这件事，她一直是底气不足的。
缄默良久，顾绯深呼吸了几个起落，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，唇边强自弯出一个笑，柔若无骨地顺势依进他怀里，“既然这样的话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剩下的话语气轻柔，恍若哄诱，“我们和好，我慢慢补偿你好不好？”
闽南之眸色一深，停顿两秒，接着狠狠挥开她！
“和好？”他仿佛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，连眼底都漾出了浓浓的嘲讽之色，“顾绯，我该说你天真，还是厚颜无耻？”
顾绯被推得踉跄了一下，本能地握住他的手臂保持平衡，乍听到这样一句话，触电一般放开手，后退了好几步，险些扭到脚。
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，垂着眸子，脸色变换了数次，猛然抬头对他惨然一笑，紧盯着他的眼睛，“所以你真的爱上裴亦儿了？即使她昨晚做出那样的事情？”
要说闽南之不知道昨晚的追杀是裴亦儿主使，她是分毫不信的。
只是他对裴亦儿难道真的动了情，所以就算看透了她的狠毒，依然初心不改？
这个念头在顾绯的脑海里呼之欲出，眼眶酸涩，连喉头也像是哽着什么东西，酸涩难受得紧，“那我呢？我算什么？”
她每说一个字，闽南之的脸色就暗一分。
他眼里闪动着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，最终化为一个满不在乎的冷漠神情，“你？不过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而已，你以为自己算什么？”
顾绯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。
她撇开脸掩去自己狼狈的神情，下一秒下颔却被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擒住，强迫她与他对视，“再说，裴亦儿可没有背叛过我。”
——他永远知道该怎么戳中她的痛处。
顾绯张了张嘴，想要解释，话到嘴边却化作了虚无。
她抿着唇，一语不发地盯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。
“你就这么丧着脸勾搭奸夫的？”闽南之蹙起眉头，即使是厌恶的表情被他做来也好看得不可思议，“看来对方口味颇猎奇。”
羞辱的话语像是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，一丝一缕地钻入脑海。
顾绯面色苍白，死死咬着唇，鲜红的液体沁出一点，粘在粉色的唇上，衬着她倔强又明亮的眼神，脆弱又迷人。
房间里的空气一时间陷入静默。
就在这时，门边传来咔哒一声。乔杰抱着一摞厚如小山的文件从外面摇摇晃晃的进来，费力地把文件墩在桌上，累得气息有些不匀。
“闽总，手续已经办好，我是否现在带这位小姐去入职以及做交接工作——”
他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吧，转过身，接着剩下的话的被卡在了嗓子里，瞪大了眼，用力地吞了一下口水。
Boss和这位新来的秘书小姐，姿势怎么这么……耐人寻味？
他就说为什么一向不近女色的boss会突然找了一个女秘书，原来果然有奸情！
公司上下小道消息都已经传遍了，都说总裁其实对男人……还专门为此设了赌局！还好他立场坚定站了少数人，没想到这次总裁还真是争气……
这样想着，乔杰不由笑得春风得意，看向顾绯的神色也带了几分欢喜。
闽南之将他脸上的欣慰之色统统收入眼底，脸色更加沉郁，眼睛一眯，“看来是我最近工资给得太多？你进总裁办公室都可以不敲门了？”
乔杰顿时缩了缩脖子，有种被猎鹰盯紧的危机感。
此时的他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出气筒，讪讪挠了挠头解释，“闽总，我、我抱着那么多的文件，实在腾不开手……”
“不必解释。”闽南之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，声音硬邦邦的，像是万年捂不化的寒冰，“这是最后一次。下回要再这样——”
他眼里射出锐利的光，话没有说完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。
乔杰打了个寒颤，忙不迭的点头，“没有下次，保证没有下次了。”
然而奇怪的是，他一移开停留在顾绯身上的目光，闽南之周身的杀气就慢慢消散了。
这个男人，就连处理工作上的关系也是这么不近人情。明明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面孔，可这上面的神情却冷酷到陌生。
顾绯愣愣地看着他，有一时的失神，冷不防两腮被狠狠一捏，她不得不被迫张开嘴，血腥味登时扩散到整个口腔。
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她已经把舌尖和唇瓣一并给咬破了。
“怎么，还想在我这表演咬舌自尽？晦气。”
闽南之薄唇毫不留情地吐出残忍的话语，松开她的下巴，还掏出一张雪白的方巾擦了擦手指，然后再也没看她一眼，“带她去入职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