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们儿唧唧的哭可不是杨殿飞的性格。
杨殿飞深吸了几口气,调整好了情绪才走过去,隔着铁栅栏给了他一下,“你作死啊?刚做完手术就跑出来!”
罗毅笑的满不在乎,“没事儿,医院离这儿近得很!”
杨殿飞皱着眉头撵人,“这是你有资格来的地方吗?你接到集训通知了吗?瞎过来凑什么热闹?”
罗毅笑的没心没肺,“我刚听大鸣跟我说,你居然直道超人,太帅了!我实在呆不住了,就过来看看!”
杨殿飞了解他,这人是就个冰痴。
他哪是要来看直道超人,他是馋的不行了,想来看看冰场。
“看什么?在这你也看不到冰场。”杨殿飞往外摆摆手,“赶紧滚回去吧!再乱晃你的腿好不了,两个月后上不了冰场,白遭罪。”
罗毅龇牙咧嘴的往回挪,“我我我现在就回去……这次爷爷我可是遭了大罪了,市运会上我要是不拿个第二名!都对不起爷爷我捱的这份疼!”
杨殿飞看着罗毅一瘸一拐的背影,笑骂道,“就不能有点出息!拿个第一不行啊!”
罗毅停下脚步,转过头,对着杨殿飞比了个拇指,“那不行,第一必须得是我飞老大!老大!市运会上咱也直道超人,吓懵他们!”
杨殿飞朝着罗毅隔空飞踢一脚,“快滚!”
罗毅一瘸一拐的滚了,杨殿飞看着他的背影,更觉得憋闷,靠在栅栏上,半天没言语。
按照历年的传统,市运会上排名靠前的选手,能够有更多的机会进入省队。
罗毅腿上有伤,积年旧伤。
其实做运动员的,有些伤病很正常,腿上有伤不影响滑,只是速度多多少少会受影响。
按照之前的惯例,他们队肯定能进一个,成绩特别好的年份,也能进两个。
第一毫无疑问是杨殿飞的。
罗毅之所以在这个档口动了手术,就是为了在市运会上发挥出最佳的水平,争那个“第二”。
如果不是因为这样,他也犯不着把手术时间提前。
罗毅之所以这么拼,就是为了能给自己争一个进入省队的机会。
而今年,省队不打招呼就搞了个集训,打算从集训名单中挑出几个好苗子进省队。
罗毅因伤缺席集训。
换句话说,罗毅没机会了。
“怎么不跟他说实话呢?”冷不防的,唐成周插话进来。
“你怎么没走?”杨殿飞吓了一跳,“你有病啊!偷听别人讲话?”
唐成周还要再说什么,但杨殿飞的烦躁值已经到了顶峰,扭头就回了冰场。
冰场永远一成不变。
依旧是训练、比赛、复盘。
不管是在队里,还是在集训,又或者有幸进入国家队,都是一样的东西。
标准和规则都摆在那,练就完了。
枯燥吗?
当然枯燥。
但也真是喜欢。
但凡不是真的热爱,没人能吃得了这份苦。
几乎是所有人,最初都是带着热爱来到冰场上。
渐渐的,多了很多东西——责任、荣誉、感情。
有些人被这些东西激励着、鼓舞着、推着不断往前走。
也有一些人被这些东西蒙住了眼睛,忘了自己为什么来的,眼睛里只得到奖杯,变得偏激,甚至不择手段。
而杨殿飞,他快被这些东西压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