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这么不入他的眼?
陆甘宁心痛交加,再也抑制不住地掉泪,转身就向楼梯跑去。
寒春料峭,霏霏细雨已变成了倏倏急雨。
陆甘宁被阻在了门口,脸上挂着的不知是雨还是泪,气急败坏地怒喊,“你给我开门!”
门童不理她,目光越过她探过去。
只见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稳稳地驶来,戛然停在她脚边。
顾景洵一身挺刮的晚礼服,沉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,拽住一只细腕就把她往车里塞。
陆甘宁不从,用力拍打,“松手,你快放开我!”
“你应该清楚,没有我的同意,你根本踏不出这个门半步!”顾景洵声音压得很低,嗓音有些沙哑,“闹够了没有?”
她怎么忘了,这家酒店是他好友的家族产业,可他凭什么?
黑色轿车再次发动,只是走出去没多远,她就喊着,“你快停下,我要下车!”
不上车她出不了那个门,现在她只想离开。
见他执意开车,她只好伸手去拧车门,而男人早有防备,一把按下了总控键,一脚踩住刹车。
酒店里的宾客还等着他去招待,只是当他扭头看过去时,这才发现她湿发紧贴,脸上也满是雨痕,莹白的肌肤不见血色,手也是凉飕飕的。
昨夜寒流来袭,气温骤降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他并不在乎她的死活,可要是才订婚,就传出她病倒的消息……
他眉头淡淡一皱,不带一丝感情,一语不发地脱下外套。
陆甘宁抗拒地叫着,“用不着,你都和阮素兮抱在一起了,恐怕是旧情复燃了吧?”
看样子她没听见多少。
绕是如此,顾景洵并不容她多说,利落地剥掉她身上濡湿的披肩,顺势把西装外套给她裹上。
见她还在任性地挣扎着,他倾身过去,用力收紧,轻声吐了一句,“再不老实点,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车去?”
他什么时候都是淡然而疏离的,总能将情绪控制得很好,哪怕面对气得跳脚的她。
陆甘宁被他紧紧箍着,根本动弹不了,抬头望向他,眼里突然变得湿润,一气之下对着他坚实的肩膀就一口咬下去。
顾景洵的外套已脱,只剩薄薄一层衬衣,没有一丝赘肉的肩头被她狠力一咬,立马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,不过他依旧纹丝不动。
他执意追出来,还纵容她咬他,是不是意味着,他还是在意自己的?
陆甘宁心头微微一动,鼻息间满是他独特的气息,觉察到他一动不动,仰起头来,试探性地贴上男人性感的薄唇,碾压、吮磨,心里似乎有种异样的感觉慢慢涌起……
可他面上毫不动情,波澜不惊到深眸中还透着一抹的冷淡,仿佛在讽刺她的自作多情,又似乎在表露他的不屑一顾。
既然如此,他又何必追出来,害她表错了情?
她差点忘了,他和她是契约订婚。
再刺骨的冰雨也不及他的冷漠,再凛冽的寒风也不比他的无情……
陆甘宁只觉得难堪极了,无力地垂下头,可当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某处时,她才惊觉他显然动了情。
她偏不信,他的心比石头还硬!
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,“我喝了不少,又淋了雨,难受得厉害。”
他剑眉一挑,星目依旧清冷,“所以呢?”
陆甘宁头也不抬,声线喑哑,“我要去你那里住。”
她依然不看他,鼻音浓重,又补了一句,“以前你不让我去,可现在我是你未婚妻了!”
说完她都觉得心酸,一直酸到眼睛里,似乎有湿意在眼眶里聚涌,被她强行压了回去。
她听得很清楚,那句“情侣之间该做的事全做过了”,只是他的气话而已。
她想明白了,他出国时单身,没和那些“金发碧眼”厮混在一起,她就谢天谢地了。
要怪就怪阮素兮,谁叫她一会儿装得可怜巴巴,一会儿又说得深情款款。
顾景洵把视线移到她脸上,声音压得低沉,“你订的酒店离我的公寓那么近,是不是预谋已久?”
“哼!”陆甘宁依然喊着,语气里有七分赌气,可也有三分坚决,“你跑不掉的!”
今晚可是她和他的订婚之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