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一眼,陆熹年的腿就软了。
他的脸……
但没等她惊呼出声,她就被江羽送到一个昏暗的房间内。
门一关,整个房间里就剩下陆熹年。
黑暗能吞噬人的所有意志。
那血人求饶的场面和盛云衍的脸一直在陆熹年的脑海中挥之不去,耳边也不停回响着那如同催命符般的阴鸷声音。
“欺骗我,背叛我,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陆熹年贴着墙缓缓下滑,缩成一团,紧紧抱住自己。
万一她替嫁的事情被盛爷知道了,她连保住小命都成问题。
眼下只能尽快找到陆归鸿说的印章,再想办法逃出去。
陆熹年按住自己发颤的手,不停地深呼吸。
“你现在是陆家的大小姐,你不能慌,不能乱,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……”
心理暗示还没说完,紧闭的房门就被推开。
陆熹年惊得浑身一颤,湿漉漉的双眼紧盯着门外。
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背着光走了进来。
“陆小姐,我是盛爷派给你的人,日后有什么事情和需要都可以吩咐我。爷体谅陆小姐今日舟车劳顿,让你先洗个澡把衣服换掉。”
“好。”
陆熹年缓缓起身,竭力控制着自己声音,听起来别那么颤抖。
“给你准备的衣服放在床上。”女人进门打开灯,往浴室里走去。再出来时已经是放好热水,调好水温了,“有需要随时喊我,我在门外。”
“请问,”有了光线,陆熹年也没那么颤抖了,开口喊住准备关门的女人,“你叫什么?”
“栀子,栀子花的栀子。”栀子说完就关上了门。
躺在温热的水中,陆熹年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。
母亲,是她最大的勇气和动力。
一想到母亲因为化疗掉光的头发、被病痛折磨还强撑着精神让她不要担心的笑意……
陆熹年鼻子一酸,眼前顿时氤氲出一阵雾气。
不行,她一定要赶紧完成任务。
陆归鸿让她找出盛云衍的印章,却没有说印章的确切外形,只说应该刻有盛家、或是盛云衍的字眼。
据说只有较大决定性文件才会落款这枚印章,既然那么重要,那么它在公司的可能性非常小。很有可能被盛云衍收在了隐秘的地方,又或者贴身携带着。
待会儿盛云衍来了,她就找机会搜搜看。
陆熹年擦干眼泪,从浴缸里面出来换上他们准备的睡衣。
那是意见白色丝绸质地的V领睡衣,两条细细的吊带挂在锁骨分明的直角肩上,领口带着一圈蕾丝边,和瓷白的肌肤互相衬托,将她完美的身线勾勒了出来,也冲淡了她身上的清冷。
配着略显幼态的五官和巴掌小脸,反倒勾出了几分纯欲感来。
陆熹年没穿过这么少布料的衣服,一时间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。
就在这时,门又开了。
陆熹年回头便看到一道充满了压迫感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随着盛云衍的靠近,陆熹年才缓和的神经,立马又绷了起来了。
在她看来,这个男人只有冷血残暴是和传闻一致的。
传闻中的盛爷,又老又丑,还有腿疾。但其实他看起来很年轻,走起来和正常人无异,五官也是很立体俊朗的。只是脸上盘踞着一道道丑陋的痕迹,跟那阴鸷冰冷的眸光一起破坏了他脸上的美感。
“陆家就是这样教你这样傻站着伺候人的?”
盛云衍很好奇陆归鸿这老狐狸会送个什么样的女人过来,结果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。
装清纯吗?
倒还挺像模像样。
盛云衍这一声嗤笑,反倒让陆熹年清醒了。
这是个好机会!
她微微深呼吸,颤巍巍地挪到盛云衍面前,伸出手替他解开西装的纽扣。
忍着心头的恐惧,陆熹年的手“不经意”地抚过盛云衍的胸口。
衬衣口袋里没有,难不成在外套上?
陆熹年又挪到盛云衍的背后,男人很高,她要把手抬高了才能够着他肩膀。
西装外套到手,陆熹年飞快了摸了摸里里外外的口袋。
找到了!
在西装左边的内口袋里,有一块摸起来方方正正的硬物!
陆熹年眼中划过一抹惊喜,但还没等她有下一步的行动,一双大手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。轻轻一推,她便被人压在了床上。
“太磨蹭了。”
冰冷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,对上盛云衍冰冷又带着点戏谑的眼神,陆熹年被吓得瞬间屏住了呼吸,心也快跳到嗓子眼……
要被发现了吗?